我嫁给了竹马,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。
不好意思,开了个玩笑,我们不是青梅竹马,也才刚在一起不久。
不过他的心上人确实不是我。
会和他在一起,纯属是个意外,他不清醒,我不理智,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。
1
“季殊!”沈焕弹了一下我的脑门,抽走我手里的水,边拧边问,“发什么呆。”
我看着他拧开瓶盖,举起矿泉水瓶喝了几口,一股水流顺着他的嘴唇流下,趟过凸起的喉结,没入被汗水浸湿的白色t恤,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色,连挂在发尖上的汗珠都亮晶晶的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回过神来,慢吞吞地抽出纸巾,迟疑了一下还是给他擦了擦沾在下巴和脖子上的水,“这么大的人了水都不会喝。”
沈焕“嘿嘿”地傻笑两声,笑得跟傻狗似的。
“焕哥女朋友送水啊!”不远处的男生起着哄,“喝够了没?”
“滚。”沈焕回头冲他们喊了句,换来了一片嘘声。
“你打吧。”我还是比较想念宿舍的空调,压了压帽檐,“我先回宿舍了。”
“别老这么宅嘛——”沈焕试图挽留我,“一起……”
“一起打球?”我白了他一眼,眯眼望了下过分热情的太阳。
“那你先回去吧。”沈焕挠了挠头,似乎有些恋恋不舍,“晚点一起去吃饭。”
我点点头,冲他挥挥手离开了。
我不太能明白沈焕的想法,明明不过是凑合在一起,但总是给我一种他很在意我的感觉,以至于舍友戏称我们为“模范夫妻”。
好吧,在意应当还是在意的,好歹原本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,大概是我还不太习惯关系的转变吧。
不过我也做了作为女朋友该做的事,比如放弃了空调房里的动漫和游戏来给他送水。
我靠在椅子上喝着回宿舍路上买的快乐水,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。
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。
我和沈焕是高中同学,还是前后桌,不过这都是分班前的事了。
作为一个高冷酷girl,最开始我几乎不主动和新同学交流。
“殊殊这道题对了吗?”那时的同桌是个爱学习的姑娘,会友善地叫我殊殊。
“没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完,就被前桌的沈焕打断了。
“你们是亲戚?”沈焕转过头来,瞪大了他的狗眼,“还差着辈分啊……”
我&同桌:?
这人是不是有毛病?
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。
“她不是叫你叔叔……”沈焕一拍脑袋,恍然大悟道,“噢噢!你叫季殊!”
我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,就不再理他了,向同桌展示了一下那道我也没对的数学题。
同桌点点头表示自己去找其他同学问题,离开了座位。
我刚要收起作业本,就被沈焕摁住了。
“这题我会。”沈焕看着我,露出两颗虎牙。
“那你刚刚不告诉小文?”我无语。
“她也没问我啊。”沈焕一脸无辜。
“我也没问你啊。”我试图推开他的手。
“我就想告诉你啊。”沈焕连我的手一起摁住,笑嘻嘻地望着我。
自那以后,沈焕就经常回头来找我聊天了。
说是聊天,其实更多的是他一个人叭叭。
开始我还会礼貌地回他,烦了之后就是哦嗯啊地敷衍了,等到渐渐熟了起来,画风就开始变了。
“借我看看你的语文作业呗?”
“叫爸爸。”
“叔叔——”
“婶婶要自己写呢。”
“婶婶?”沈焕先是迷惑不解,随即便有些无措的样子,“那个,我们才高一……”
“……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?”我真想给他开个瓢,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,“沈——焕——”
我刻意拖长了尾音,他才反应过来。
“差点以为你……”沈焕摸摸鼻子,有点尴尬。
我翻了个白眼,但还是把作业给他了。
沈焕反坐在椅子上,一手支着脑袋,一手翻着练习册,垂眸的样子很是认真。下午的阳光温柔得极具蛊惑性,为少年的眼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。
我不知不觉入了神,沈焕却突然抬头,我冷不防地撞入了那溢满光的温柔眼眸。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我话都说不利索了,暗骂自己没出息,定了定心神,“哪不懂?”
“没——”沈焕欲言又止,只是看着我。
明明不过是几秒钟,我们却像是对望了一个世纪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我忍不住别开了眼,打破了沉默的局面。
“你学文还是学理啊?”沈焕目光失焦地看着我的作业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一行行的字。
“学文吧。”我一手支着脑袋,一手转着笔,“你学理?”
“嗯。”沈焕只是发出一声鼻音,让人听不出情绪。
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。
正当我又忍不住要打破沉默时,沈焕忽然合起了我的作业,轻轻地敲了下我的头。
“找揍啊!”我不满地捂了下头,一把抢回了我的作业。
“嘁——”沈焕站了起来,拍了拍我的头,轻笑一声,“好好学文吧……”
“儿子。”
这狗比真是欠打。
按照正常的青春言情小说的剧情走向,男主该跟着女主一起选文。
然而,我不是温柔倔强的女主,沈焕也担不起高颜值学霸这一男主身份。
所以他学理。
照理说,我们的交集应该渐渐减少,直到变成偶遇时点个头的普通同学。
不过由于我们的体育课都是同一节课,这才使我们稀薄的父子情得以延续。
高中体育课不像初中,体育老师对我们颇为宽容,做完准备活动跑两圈,就让我们自己运动了。
我运动的宗旨是:不动。
其他同学三三两两地去打羽毛球,或是聚在一起叽叽喳喳。
本社交废柴婉拒了两个舍友“要不要一起打羽毛球”的客套,待在树下发呆,和坐在村口大榕树下纳凉的老大爷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“季殊。”
我正认真地看着蚂蚁搬家,听见有人喊我便抬起了头。
阳光穿过枝桠,细碎的光斑和树的青影落在少年的身上,笑起来像是夏天。
“沈焕?”我眯了眯眼,抬手挡了挡光。
“怎么一个人在这?”沈焕用手背抹了把额上的薄汗,示意我往球场上去,“一起打个球?”
我看着球场上穿梭着的清一色的蓝校裤,再看看我那独属于女生的红校裤,愈发觉得沈焕有点毛病。
“不会。”我继续低头看蚂蚁。
“我教你。”沈焕的手上搭了我的肩,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卫衣传递到我的肩上。
他想拖我去,却突然像被火灼似的收回了手。
“呃,”他的耳朵像是火烧似的红了起来,说话也结结巴巴的,“那个,走吗?”
我大概知道他碰到了什么
“好吧。”我想不到该怎么拒绝,站起来拍拍身,“就一会儿。”
自那以后,每节体育课我都会被沈焕拖着去打球,这种情况持续到我在班上有了关系不错的同伴,才渐渐少了。
但本着不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想法,我还是会时不时去看看他打球。
刚开始他的同伴还会起哄,后来我剪了短发,这种情况就大大减少了。
可能是因为我太帅了吧。
我的同伴对此颇为惋惜,沈焕却对我的新发型表示很不错。
“看着多清爽,洗头也方便了。”
沈直男如是说。
尽管我不怎么和他一起打球了,但这并不影响他来骚扰我。
文科班三班和理科班七班同在一楼,七班就在三班斜对面。
沈焕经常不辞辛劳地穿过宽旷的天井来到三班窗边,哪怕是下雨天也愿意绕半个一楼出现在三班走廊。
我很想怀疑他对我有意思,前提是他别每次都来借我的语文作业。
忘了说,我们是同一个语文老师。
“嗨,季姐。”我一转头就看到趴在窗台上的沈焕。
“哪个?”我对于他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“你的笔记。”沈焕嘿嘿傻笑一声,“明天秀姐要检查笔记,《逍遥游》那篇的一词多义那些我还没整。”
“喏。”我从桌洞里那一摞书本里抽出语文笔记本。
“谢谢季姐!好人一生平安。”沈焕忙不迭地双手接过,挥挥手就离开了,“今晚还你。”
待我来上晚自习时,就能看到桌上静静躺着的笔记本和沈焕的“谢礼”。
有时是几个橘子,有时是一罐牛奶——总之不会只有我的作业或笔记。
因为这一点,周末从家带了什么吃的来学校,我也会分一些给他。
一来二去,我们的关系竟然更好了。
以至于我的朋友和他的兄弟,都认为我们对对方有意思,最后会在一起。
我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2
“不去,我陪女朋友,单身狗!”
我刚出宿舍,就看到沈焕拿着手机这么喊了一句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
“沈焕。”
“殊儿,”沈焕一转头看到我,笑容灿烂,“干饭去!”
沈焕对我,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称呼,要是没反应过来,我还以为他在说英语。
“有人约你?”我走近他。
“老陈他们约吃烧烤。”沈焕收起手机,拍拍我的肩,“今晚吃什么?”
我沉思了一会儿,真诚道:“饭堂吧。”
“星期五了就不能走远点?”沈焕一阵无语。
“早点吃完早点回宿舍。”
“咱们出东门吧?”沈焕目光殷切,“听说东门新开了一家烤肉饭挺好吃的。”
“黎获说的?”我顿了顿,“悦菱也说过他们要去那家吃,说不准还能遇到他们。”
果不其然,听到那个名字,沈焕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跳了一下。
我承认我是故意的,他对她,还是没有死心。
“大热天的,咱们别吃烤肉饭了,去吃椰子鸡吧。”沈焕一脸真诚。
椰子鸡就不热了?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勉强点了头。
沈焕的心上人,正是我的舍友徐悦菱。
刚开学那会儿,我是第二个到宿舍的,最早到宿舍的是孟依然,才打完招呼不久,她就收拾完离开了,正当我在床上费力地装蚊帐时,一个窈窕的身影进了宿舍。
那正是徐悦菱。
“是小季吗?”徐悦菱悦耳的声音响起,友善地和我打了招呼,“我是你对床的徐悦菱。”
要不怎么说开学即面基呢?我怎么也想不到,在宿舍群里的“沙雕网友”徐悦菱,竟然是个大美人。
后来,由于和我熟识,沈焕也认识了我的舍友们。
再后来……
如果早知道会这样,当初我怎么都要阻止他们认识。
我,沈焕,黎获,三人是一个高中的。
我和沈焕分班前是一个班,他俩分班后是一个班。
沈焕疯,黎获浪,两人臭味相投,很快就成了能互摸屁股的好兄弟。
我和沈焕父子情深,作为爸爸,自然也认识了儿子的好基友。
鉴于我们都是一个水平线的,高考志愿也相互参考了不少,最后竟都考到了Y大,使得我们能再续孽缘。
允悲。
假的,我开心死了。
撇开我心里那点说不出口的复杂感情,单是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同校就足够让我开心了。
而我的舍友们,由于我在网上看多了“因与舍友不合而投*谋杀”的相关事件,因此对她们满意极了。
我也太幸运了吧。当时的我高兴地想到。
这人一高兴啊,就容易干蠢事
“抱歉抱歉,”沈焕和黎获姗姗来迟,“祝季姐长命百岁,万寿无疆。”
“会不会说话?”黎获一胳膊肘捅过去,笑嘻嘻道,“季姐年年十八,永葆青春。”
这话听着像是给妈做寿。
我双手抱胸,抬抬下巴,一副大佬的样子,说:“那就罚你们唱首歌吧。”
“诶!季姐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沈焕拿起两个麦,递了个给黎获,回头看我,“季姐想听什么?”
“来首粤语歌?”我努力憋笑。
“啊这,”沈焕愣住,拍拍黎获的肩,“靠你了兄弟。”
“沈焕几乎不会粤语。”我和舍友们解释道,“你们认真听!”
由于沈焕和黎获要给我过十九大寿,而舍友们也想给我过生日,所以我灵机一动叫大家一起来唱歌。
因为我和他俩认识,所以他们和我的舍友们勉勉强强也算是认识,这次也正好熟悉一下。
“黎获会?”徐悦菱饶有兴趣地看着点歌的男生们。
“会,等会听听沈焕是怎么拖后腿的。”我笑道,冲着那边喊了声,“焕焕加油!爸爸支持你!”
“去。”沈焕冲我挥了下手。
一首好好的抒情歌被沈焕唱得令人发笑,连一直努力想认真唱歌的黎获都笑弯了腰。
“你听听人家黎获唱得多好,”我喝了口啤酒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“崽,阿爸对你很失望。”
“切,爸爸哄你开心才唱的。”沈焕也开了罐啤酒,把麦克风递给徐悦菱,“下一首是你的歌吧?”
“嗯?”徐悦菱抬头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单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上次去找季殊的时候你们班团建,听见了。”沈焕挠挠头,真诚道,“比季殊唱得好听,她唱歌简直就是驱*。”
“滚。”我抬脚踹他。
气氛正好,沈焕突然凑到我耳边。
“你出来一下。”带着啤酒味的热气喷到我耳朵上,有些痒痒的。
我用眼神表示疑惑,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。
门内的气氛嗨到极点,门外的我们却莫名有些沉默。
“那个……”沈焕把手伸进口袋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把一个小盒子递给我,却别开眼没看我,“这个送你,生日快乐。”
我接过那个小盒子,似乎是首饰。
首饰这种礼物,很耐人寻味啊……
“打开看看喜欢吗?”沈焕小心翼翼地看着我,似乎有那么点……期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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