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傍晚,知了,透过窗棂,嘶哑着喉咙唱着不眠的咏叹调,充斥着整个世界,其中,夹杂着秋蝉低低的鸣叫声,知了,好像永远是这一季的主角。
今年的夏天格外闷热,太阳像一只不断升腾的火球,把整个大地烘烤得像即将断裂的堤面,堤面被烤得裂开一条一条的大缝,一只只黑色的大蚂蚁从缝隙里匆匆地穿行。
儿时的夏天充满趣味与快乐。我们把沥青加热化开,熬成胶,准备一根长长的竹竿,把熬成胶的沥青涂在竹竿的一头,于是我们就充满信心地循着知了的叫声寻找,去粘知了。
一路上,我们时不时地用食指摸一下沥青,看它是不是凝固了,手轻轻地触到沥青,又软又粘,天气太热了,加热后的沥青,被炙热的阳光烘烤着。
循着知了的叫声,循着高亢嘹亮的叫声,我们悄悄地走在树下,那里有一只,同伴充满惊喜小心翼翼地说,好像声音一大,就会把树上高声鸣叫的知了吓飞了。
我们停下了脚步,顺着同伴的手指的方向望去,在一棵高大的榆树的树枝上,一只大大的黑色的知了一动不动,它的叫声嘹亮,一片叶子为它遮挡了绿色的阴凉。
一丝微微的风吹来,榆树的树叶在风中微微地抖动,知了薄薄的透明的轻纱一样的蝉冀轻轻地颤动。
我小心翼翼地举起竹竿,透过一片枝叶,好在知了的位置不高,不然一定很难捉到,我把粘着沥青的竹竿粘上去,只听高亢嘹亮的叫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知了惊慌失措的喑哑的断断续续的叫声。
知了愤然地抗议,挣扎不止,翅膀呼啦啦抖动,可是,她终于发现它的挣扎是徒劳的,熬化的沥青在骄阳的暴晒下,发挥着巨大的作用,把知了牢牢地粘在长长的竹竿上。
我们小心翼翼地把知了取下来,放在一个瓶子里,用纸把瓶口堵住。
我们继续沿着路边的阴凉,寻觅,寻找另一个战利品。
路边的矮墙下,青青的小草,快活地眨着桃花眼,喇叭花争相怒放,紫色,白的,粉的,有的附在小草上,有的爬上了矮墙。
摘一朵粉色的小花,别在耳后,戴在鬓边,装点自己的容颜。
童年时光,就是这样充满诱人的情趣,简单,而我们却又乐此不疲,笑声,充斥在整个夏季。
晚饭过后,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在院前的空地上,折跟斗,一个一个地贴饼子,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按照顺序贴,小时候的腰软,毫不费力。
空地旁,一片浓密的大刀,绿绿的叶子,开满*色的小花,花香四溢,飘荡在我儿时的记忆里。
贴完饼子,我们就三五成群地跑到胡同里的老蔫爷屋里,他有一个小小的收音机,我们听广播,听他讲故事,他的故事可多了,多得讲也讲不完。
我们最爱听少儿节目,小喇叭开始广播了,打滴答,打滴答滴答,他简陋的屋里时时传出快乐的笑声。
老人戴着近视眼镜,眼镜片厚厚的,一圈一圈的,看着都眼晕,他独身一人,说话斯斯文文的,慢条斯理,在我的记忆中,他从来不发脾气。
我们总是在人们的催促声中离开,脑子里满是故事情节,还互相吓唬彼此,童年真是有趣极了。
时光匆匆,如白驹过隙,不着痕迹,留下的是太多的回忆,多少青丝染白发,容颜易老,就像毕淑敏《拍卖你的生涯》中所说的那样,我相信我们每一个成人的内心深处,都隐藏着一个爱做游戏的天真童年,只不过随着时光流逝,蒙上了世故的尘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