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镜蚂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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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8/28 22:03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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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偶然进入自己的QQ空间,翻到年的一条说说

我偷偷地嘴角微微往上扬,笑了,也勾起了一段5年前的回忆(真实)

车上的旅途

年7月,他在一个偏远山区小镇上的一所中学参加完中考后,像少部分人一样,决定出去走一走,于是收拾行李,买了一张多元的车票,踏上第一次“流浪”的旅程。

目的地是远在广东打工的父母亲的暂住地,所谓暂住地其实就是底层的工人几平米大小的出租屋,刚好容纳一张小床,还有一张可以做饭的小桌子,没有窗,只有天花板边梁下留一点眼睛般大小的通风口。广东的夏天,平均气温三十七八度,在这小出租屋里,白天像极了刚掀开的蒸笼,晚上睡觉开着小风扇,还得把那要垮未垮的小木门打开才能睡得着。

手捧着车票,爬上了高大的大巴车,途中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,兴奋?期待?紧张?害怕?这些感觉相互交错。车上有往往返返的农民工,出去做生意的文化人,也有像他一样十五六岁的少年,这些少年大概也是山区里的,初中毕业,或是辍学外出谋生的。以往也乘坐过几次这样的大巴车,都很晕车,但是这次有些不同,他绷紧了大脑,也绷紧了肠胃,让它们不在车颠簸时翻滚,因此逼出了一身出于紧张,害怕的冷汗。

坐在他座位旁边的是一位来自隔壁乡镇的女孩,年龄和他一样,短头发,可能由于也是在山里长大的原因,身材也像其他大部分山里孩子一样娇小,估计她也是第一次去很远的外面,显得有些不安,不是很喜欢讲话,问她时她低声细语,用当地的方言答道:“是的,第一次,先去找爸妈,然后再找一下活路做,可能年底才回来。”他问:“那你不读书了?”“不读了,不指望上高中了。”就这样,他们开启了一段短暂的对话。后面了解到她是隔壁镇乡下的,成绩排位属于中间的,不算太好,想上高中的话也可以进得去,可是她不想上了,一大部分的原因是父母背后的很多“潜台词”,阻挠了她上学前进的脚步。

时间像这辆车一样飞快,这期间,看见她有神却又露出一些血丝的眼睛,一定有些说不出来的话语,也看见她笑的样子,很疲惫。聊完以后,时间轴渐渐推入了黑夜。这几个小时途中换了一个师傅,车还在前行。从这以后我们再无对话,即使有也只是到两三个服务站休息时的相让座位和打一下招呼的“哎,嗯,哦,啊。”因为看得出,她也是多么的不安,十几岁的年纪,父母亲的叮嘱,陌生人的面孔,对第一次独自外出不由地产生一些恐惧,像他一样。所以,相互留出各自的空间,不打扰了,是给对方一些尊重,也是一件好事。

夜晚黑得能看见天上的星星,白天用家乡话高谈阔论的车上的人也变得安静了。她靠着座椅,面朝着车窗外,睡着了。他看了眼两三百块钱的智能手机,23点15分,一小会儿后他也眯了眯双眼,伴着车轮与地面摩擦嗡嗡的声音,进入了似睡未睡的状态。在车上坐着好几个小时的疲惫,终于可以缓解,可是坐着睡也是一种疲惫,在未醒来之前,上身和脖子不由地交换着挪动来暂缓长坐带来身体的酸痛,有时甚至头部会相撞,直到天亮。第二天的十点半钟,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旅途的车到站了。他看到了她与在车站等了许久的母亲相见了,她母亲也是眼角有许多皱纹,头上看得出有一些银发,看到女儿,笑得却像孩子似的。最后的告别,是我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吧,从那以后,我们各奔东西,悄悄地,再没有碰过面。

下了车,也许才是旅途中我孤独前行的开始。因为父母亲做的是底层的活,请不了一两个小时的假来接我,我提着十几斤重的衣物与床单,独自走在热乎乎的沥青路上。车辆多得数不胜数,大道宽得能看得见路面上一大排的热气,楼房比家乡的又高又多,人群也密集得像黑乎乎的蚂蚁。我站在路边高大的榕树下等去往父母亲出租屋的公交车,因为打车太贵,连那种敞天的小三轮车都要几十块钱,很多三轮车师傅都向我热情的打了声招呼,我都拒绝了他们。过了一会儿,上一秒晴空万里,下一秒突然来了一场大雨,大榕树下都躲不过来雨,我看见一位面包车师傅在车里面手夹着香烟,静静地看着我,我于是冒着雨上前问去:师傅,这雨很大,您看能不能让我进来躲躲雨?他立马拒绝了我,我又悄悄冒着雨回到我的榕树下。

这时,看着路面翻滚的雨滴,犹如我那般失落的心情,我不禁第一次感到外面世界的冷暖。几分钟过后,面包车师傅撑着雨伞走到我面前,给我挡住了几秒钟的雨,带着广东省外的口音问道:小兄弟,你要去哪里呀,你要不要坐我的车去那?我看着他然后摇摇头,只见他一声不语,转身立马离去。

头上的雨滴又开始陆续地落在我身上,炎热的广东的夏天,淋着雨是凉爽不过的,可是我是打到心底上的凉,繁忙的车流和人流中,隐隐看到世间的现实,我要等的那辆公交车还没有到来......

说变就变,雨停了下来,天空又漏出正值中午那火辣的太阳,地面的雨水渐渐晒干,散发出一种雨露和灰尘交融闷热的气息,此刻的心情就像此地雨水蒸发离开地面般的焦急。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,可始终不是我要等的车。

底层的心痛

车流进入了中午的高峰期,后来我向母亲妥协,花了40块钱乘坐露天的小三轮颠颠簸簸到了我父母亲的出租屋。

真的让人难以想象,我所到达的出租屋,就像是中东地区战争留下的墙壁满是涂鸦的破砖房,只是**绿绿的涂鸦被很多白纸黑字的“招工启事”所代替。真的难以想象这里住下了几十个从外地来打工的底层工人。慢慢地走进出租屋,里面是那样小,那样闷热,再看看周围的环境,几个出租屋公用一个水龙头,公用一个门就要掉的卫生间,楼道只能容下可以擦肩而过的宽度。此刻心里就像现在空虚还带着酸痛的胃。母亲给我弄了点饭菜,这顿饭不管是什么饭菜都很香,很甜。

身披被汗水淋到的T恤,简单的午休过后跟母亲进入了她的工厂。和大多数从外省来的工人一样,所谓的打工的“工厂”,都不是固定的,以后可能会“跳槽”,工作的内容不一样,但是工作的性质,级别都是一样的。母亲现在所在的这家工厂是一家常见的海鲜加工厂,刚进入她所在的车间,闻到一股部分内陆民众闻不惯的鱼腥味,由于海鲜都是冷藏的,故里面的温度比室外的低很多。

母亲熟练地穿上工作服,带上手套,拿起一把菜刀大小的加工刀,负责切各种海鲜,有大大小小的鱼虾,也有很长很长的海鱼,所以得站着切,一站就是几个小时,而且期间手上的“菜刀”也从未停过。切完就送入下一个也正时刻忙碌的车间进行包装,再加工,出厂。

站着几个小时,手臂不停地挥动“菜刀”,再加上海鲜自身的冷冻,无疑每次下班后手脚都是麻木的,全身湿透,我想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挨得住的,可谁又不得不承认,这逐渐强大前进的社会,正是离不开国家尖端的人才,也离不开背后默默付出的劳动工人呢?

父母亲背后的苦,永远只有他们自己能体悟,而我们所能感受的就是心酸,心痛罢了。

第一次打工

之前就跟父母商量了,我出来就是为了打工长见识的,所以晚上父母为我联系到了在另外一区打工的亲戚。第二天早早地起床,赶上第一班去那儿的公交车。真不敢相信,车上早早地挤满了人,有学生,有很大一部分的本地居民,也有讲着粤语出差人士。在车上途中,看见了慢慢升起的太阳,道路车辆一直来来回回,人群也一直那样多。我慢慢感到,原来世界是如此繁忙,我们自己是多么的渺小。

历经两个多小时,这是我乘坐过的旅途最长的公交车,早上8点多钟终于下了车。我一个亲戚过来接了我,到了一家玩具加工厂。渐渐听到工厂里面机器运行的嘈杂声,走进了办公室。里面坐在电脑前,负责新工人报道的是一位刚大学毕业的大姐姐,五官精致,带着金丝眼镜,看起来是个很有气质的文化人。我拿出身份证登记完立马安排我去指定的车间上班。

那是工厂的二楼,两三间教室大小,十几个人在那不停地动手上的活,一样,一坐就是几个小时。做的活,是加工一些儿童玩具。有时手要按住装上零件,有时是包装,时刻都要动着双手,在不停转动的电风扇下面,围着大家耳熟能详的流水线。一开始没做习惯,臀部和双肩有隐隐的疼痛,有时手指也肿的大小不一。一天12个小时上班,剩下的12个小时不均的留给了吃饭和休息。

来了这里不久,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。我们身份都一样,都是这个工厂的工人,可是有些人善良,也有些人的心黑得像锅底的黑垢,远远都不像小学初中教科书说的那样的“儒家思想”,这就是社会现实的一部分吧。当然也有值得回忆的人,我们这个车间我认识一个女孩,比我读书早一年,初中毕业后来这个工厂已经有一年了,年纪也和我一样,因此初中校园里的那些事便成了我们的共同话题。她愿意跟我谈些无聊的事情,也愿意倾听我分享的无聊东西。因此在工作时少了一分无言,多了一分互动。

跟几乎全部上班族一样,谁不喜欢放假,好好的玩耍休息一下呢。我记得好像是一周的周六的晚上休息,这天下午下班的铃声像极了初中星期五最后一节课的放学铃声,激动无比。周六的晚上有时好好躺在床上玩玩手机,有时穿着拖鞋出去逛逛,买点水果,吃点小吃,有时跟着伙伴乘着着摩托车去兜兜风……现在回想还真的有几分甜。

老板娘要夺走我们的工资!!!

一切时间都进展的平平淡淡,可这几天,让我高兴又难过,心脏被勒得紧紧的。

那是一个微风荡漾的早上,空气还是那样的闷热,一切都显得平常。突然在流水线旁的我收到了中考成绩出来的消息,我头脑的注意全部落到了中考成绩上,迫不及待的等到下班,心情焦虑起来,有些躁动,被管工狠狠批评了几句。终于下了班,着急地打开手机,看了文件上的一行行,一格格触目惊心的两三位的阿拉伯数字。开始也是不相信,果然,不辜负初三后期的功夫,考了预期的分数,在初中班上的第一名,给初中的学习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。这一天虽然表面上不表现出来,但心里却是淡淡的欣喜。

好事永远不会“接踵而至”的来,几天后,又收到了县教育部的通知,我所被录取的高中今年开学得很早,即将要开学,这意味着我和我一起打工另外的伙伴也要即将离开。也许你会想,不对呀,开学这东西应该是件好事呀!是的,的确是件好事,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那么乐观。老板娘要扣我们一半的工资,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,来工厂报道时管工要求我们承诺要有40天的工作日期,当时自己也是这么计划,可这开学通知一下来,我们最多就只能做30天,所以相当于我们不守承诺,可是这是迫不得已呀。

听到扣一半的工资这话语,整个人像丢了*似的,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痛到吃不下饭,我也有两次向在老板娘左右的管工阿姨协商,可都未果。这天下午,我和我的伙伴都很着急,趁着刚刮起一阵凉爽的风,像小孩般的唠嗑起来。“我们要不要上公安局告一下”…“不管了,反正都拿不回来一半的工资了,叫几个伙伴把那人揍一顿再回去”…“那被人家又叫人打si了怎么办,或者把我们抓起来会不会坐牢”…,哈哈哈,现在想起来真的挺搞笑的。即使是这种情况了,想不到我们聊得是那么开心。经过下午的一番幼稚的聊天,心情变得顺畅挺多,饭也吃得香了。

晚上不加班,我们又聊起这烦人的事来,这次是冷静的思考。这时,伙伴想出了一个办法,这个办法或许能挽回我们那失去的那总共0多元的工资。机灵的伙伴悄悄地说道:“咱们准备一下一支笔,几页信签纸,写封信给老板娘,这样做看能不能拿回那工资。”我想到这是一个好办法,不管奏效否,愿意试一试。

吃完晚饭过后我们去买了纸笔,开始写信。现在隐隐约约记得信件的内容大概有一个感人的故事,有来自偏远山村少年的呼唤,以及一小点法律知识的庇护吧,只记得那天晚上我熬夜写到了凌晨两点最深刻。

第二天,我们一人一封,老板娘不在,我其并交到了管工阿姨的手上,告知她帮忙转交到老板娘的手里并表示感谢。我们工资最后的希望,寄托于这几张平常却对于我们来说无比重要的纸张上。我颤抖的心在期待着老板娘能够看上一眼。

次日,也就是我们要回家乡准备读书的前一天,没有什么能够表达我的心脏,早上早早就醒了,寝室的工友还在打呼噜,我悄悄起了床,洗漱完就去车间等着最后一个工班的到来。

最难熬的一个工班渐渐进入了尾声,这时瘦瘦的车间主管用着虚弱的语气通知我我等下去办公室领工资,看得出没吃早餐的他是多么的饥肠辘辘。压在我心底的巨石还未被搬开,带着沉重的心情和伙伴轻声地走进办公室。看见30岁左右的老板娘在两张计件卡账单面前,手里拿着看起来很薄的两叠红色的人民币,她拿着账单给我们看,并解说着这些账单应得多少工资。

真的不敢相信,手上拿的居然是我们俩各自的全部工资,是的,一分不差。坚定的眼睛看着手上的人民币看了许久,紧绷的心脏突然放松,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当时的心情,久久不能平静……

最后也是悄悄地走着各自的路线,那个夏天的末尾,离开了父母,离开了工厂,也带着未平复的心情离开了广东。第一次“流浪”从此结束。

寄语:人生路漫漫,花一点时间出去外面走走,感触外界的呼吸,倾听外界的哼鸣,平视外界的狂野,会给自己带来别人不能给予的东西,是明白,是感受,是冷静,是独立,是思考,也是人生。

青少年要不要独立试着出去走走?大家怎么看

作者:怡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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